罗马共和国的教训:拜登是美国最后的机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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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艾尔文团长
转载:沉思的托克维尔
当共和不能解决阶层冲突时,帝国的失意者就会寻找共和之外的救星,他们迟早会拜倒在一个独裁者的脚下。
共和的本质是在宪制的框架下解决问题,对一个共和主义者来说,遵守宪制远比政见分歧重要的多。共和的衰败往往始于对宪制的践踏,当现有制度不能解决阶层冲突时,国家的失意者就会寻找共和之外的救星,他们迟早会拜倒在独裁者的脚下,将国家从共和变为帝制。
2021年1月6日的国会暴动,是美国前所未有的危机,200多年来,共和第一次遭到了破坏,美国的失意者们不再相信美国的民主制度,转而相信川普这样疯狂的野心家,这代表共和的德性已经堕落到了何种程度。
拜登说他要重塑世界对民主制度的信心,这绝非一句空话,拜登意识到自己是美国民主最后的机会,如果自己都不能解决问题,那么国家的失意者将再无耐心,他们将抛弃宪政民主的框架,转而寻求用暴力解决问题。
2000多年前的罗马共和国,也诞生了大批的社会失意者,当共和不能满足他们的利益时,他们转而拜倒在军阀和僭主的脚下,最终独裁者凯撒终结了罗马的共和,将罗马带入了帝制。
一、贫困潦倒:帝国的失意者
共和的衰败,往往源于国家诞生了大批的社会失意者,无论是罗马共和国还是美国,国家扩张的好处不均衡的落在了少数人的身上,而大多数人从未获利,贫富差距和不公是共和衰败的起始。
战胜迦太基后,罗马共和国成为地中海的霸主,国家实力达到了顶峰,但与此同时,大量的罗马公民沦为赤贫,贫困人口如此之多,以至于罗马无法征召足够的兵源(有产者才能当兵)。国家扩张的成果全都进了大贵族的腰包。
共和国晚期,战事频繁,很多罗马平民因为战争破了产。罗马此前是义务兵制,装备需要公民自备,国家不发军饷,士兵的收入全部来自战利品,但战利品的分配,往往是贵族军官大头、士兵小头。常年的战争让士兵无法回乡务农,往往导致田地荒芜,当士兵回家时,只能含泪变卖到经营不善的土地,沦为无产者。
与平民不同,贵族是战争最大的受益者,战利品贵族分得大头,战争俘虏的奴隶贵族分得大头,利用奴隶的“低人权优势”,贵族庄园的人力成本大幅降低,生产出大量物美价廉的商品。罗马自耕农的农产品无法与人形机器人相竞争。很多自耕农在庄园的挤压下纷纷破产,只能将土地贱卖给贵族。
贵族还在工商业中大量使用奴隶,奴隶远比公民价格便宜,甚至不需要在乎奴隶的死活。到公元前2世纪,意大利的奴隶已经占到了人口的35%,很多原本是公民充当的职业被奴隶替代。
很多罗马人,既丧失了土地又没有工作机会,只能沦为依靠政府救济为生的流民。随着贫富差距的拉大,罗马平民成为了社会最大的失意者,他们不断要求改革,甚至不惜破坏共和的原则,原本作为共和基石的公民成为共和的掘墓人。
2000年后,美国也有一批失意者。70年代后,全球化开启,美国开始产业外移,企业出于成本的需要转移到第三世界国家,美国工人因为比不过第三世界工人的“低人权优势”而丧失了工作。
不仅如此,大企业还不断的引入移民充实劳动力,80年代以来,美国一直对移民持开放态度,大量拉美的廉价劳动力涌入,拉低了美国服务价格,以前普通人靠理发就能谋生,工人和白领的工资没有差距,如今却是冰火两重天。
美国的全球化,受益最多的是华尔街和互联网企业,其次是新到美国的移民,受损最大的则是美国中低层白人。
为了适应移民的需要,美国开始放弃盎格鲁新教文化,开始主张政治正确和多元化,非洲文明、中东文明被抬到和西方文明同等的地位,导致美国出现了认同危机。正如罗马共和国的扩张一定要考虑外族的感受一样,美国也不再是白人的美国,而是所有人种的美国。
贫富差距扩大,国家认同的动摇,让罗马共和国和美国陷入了深刻的危机。
二、改革的受挫,利益集团拒绝妥协
在遇到危机后,罗马共和国和美国都出现了改革者,但他们都遭遇了挫败。
罗马共和国的格拉古兄弟想要解决问题,他们先后提出了分配国有土地,限制土地兼并和扩大公民权的措施。但它们无一例外遭到了贵族的抵制。
提比略格拉古想重新分配国有土地,他规定超过1000里格的土地,多余的部分要上交国家然后重新分配给无地的公民,同时国家需要动用国库,救济穷人,让自耕农获得投资的资金。但由于保民官只有一年任期,为了推动改革,提比略希望延长任期。
此举遭到了罗马贵族的反对,他们动用了一切手段反对提比略,污蔑他想要成为罗马的国王。
(提比略被活活打死)
在一次集会的对峙中,提比略被暴徒打死,第一轮改革因为贵族的反对而失败。
提比略死后,弟弟盖乌斯格拉古上任,他继续推动哥哥的改革,同时他还着力削弱元老院的职权,盖乌斯准备将东方行省的赋税用来救济穷人,而那些行省按传统应该由元老院掌控,轮不到一个保民官指手画脚。元老院认为盖乌斯就是故意要剥夺他们的职权。
同时盖乌斯希望给予全意大利人公民权,以拓展基本盘,对抗元老院,但没想到他这个举动遭到了贵族和部分平民一致的反对,他们都不希望其他意大利人分享公民权。
最终元老院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,派出正规军杀死了盖乌斯和其同党,元老院用暴力剿灭了平民的代表,完全不顾共和的程序。
格拉古兄弟失败了,但他们点明了罗马社会的深层次矛盾,并让平民和贵族再无妥协的余地,由于平民的利益长期得不到满足,格拉古兄弟曾经试图更改共和的制度。包括:
1.保民官终身任职;2.削弱元老院职权;3.踢开元老院立法。
这些都是共和衰败的导火索,共和的核心就是任期制,打破任期等于打开了帝制的潘多拉魔盒。
格拉古兄弟失败后,罗马的平民对共和国彻底失望,他们不再遵守任何程序,转而寻求军阀和僭主,而元老院也不再讲求任何的程序,也转而寻求军阀的支持。
如今的美国也是如此,2008年金融危机后,美国的社会危机加重,占领华尔街,桑德斯、川普的崛起,2021年国会暴动,都体现了危机的深刻性。由于10多年来美国的改革停滞不前,失意者越来越习惯通过体制外的方式解决问题。
他们的手段:
一是选举非建制派的政客,典型代表是川普、桑德斯和民主党四小将的崛起。
二是不断运用暴力的方式发泄不满。占领华尔街和国会暴动都是运用非宪政的方式谋求利益。
三是拒绝相信精英。民主党选民认为华尔街贪婪无比,共和党选民则认为精英皆是骗子,宁肯相信阴谋论也不阅读主流媒体。
美国公众和当年的罗马平民一样,开始寻求非正常手段解决问题,而川普、桑德斯就是格拉古兄弟,他们反映了增长的民粹情绪,虽然川普没有解决问题,但他确实点出了矛盾。
三、美国改革的最后窗口期
拜登的上台标志着建制派的反扑,但拜登的胜利绝不意味着美国的情况好转。若不是新冠疫情,拜登仍然没有战胜川普的把握,川普如此胡作非为,仍然获得了大部分共和党人的支持。
美国的仇富情绪随着疫情的加剧也愈演愈烈,贝佐斯被网民嘲讽“别回来了。”巴菲特捐赠41亿美元被公众群嘲。
6月8日,美国ProPublica的一项调查结果更是引爆了舆论,2014年-2018年,最富有的25位美国富豪仅缴纳了136亿美元的联邦所得税。而巴菲特的真实税率仅为0.10%,贝佐斯也仅为0.98%。
其中,贝佐斯在2007年和2011年甚至没有缴纳任何联邦个人所得税,而2007年其财富增长为38亿美元。
而据美国智库政策研究所报告,2020年3月新冠疫情大流行以来,美国亿万富翁的财富总额增加了40%。在此期间,美国还多了46位新亿万富翁,而现有的660位亿万富翁拥有的财富,比美国收入底端的50%人口的财富还多三分之二。
相比之下,2020年下半年美国贫困率上升了2.4%,相当于多了800万贫困人口,非裔贫困率上升了5.4%,三分之一的家庭陷入了净资产贫乏状态。大量的美国人失业、陷入债务危机、领取救济,过得十分艰难。美国的基尼系数在2018年就已经达到0.48(超过0.4就是贫富差距较大),经过2020年的冲击,其基尼系数甚至可能超过0.5。
美国的分配不公、经济压力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,拜登之所以急着加税,加大二次分配,除了要解决债务问题,就是要抚平这股民粹浪潮。
对拜登来说,现在是改革最后的窗口期,如果自己惨遭失败,美国人民将丧失对民主制度的信心,转而寻求暴力的解决方式。
当年格拉古兄弟失败后,罗马平民对共和丧失了希望,他们纷纷投靠强大的军阀,妄图用武力争夺利益。
马略和苏拉虽然代表的派别不同,但都是破坏共和的僭主,他们都用非共和的方式解决问题,两人带着支持者在罗马大杀特杀,全凭谁的拳头更大更硬,苏拉和元老院貌似获胜了,但共和已名存实亡。
最终平民终于找到了他们的救世主,那就是凯撒,凯撒完全无视共和的一切原则,他公然带领军队横跨卢比孔河,攻占了罗马。他上台后,强行将土地分配给退伍兵和平民,并禁止工场、庄园雇佣奴隶,以给予公民工作的机会,同时加大对贫困公民的救济。
凯撒和屋大维以军队的武力作为后盾,完成了格拉古兄弟难以完成的大业,他们通过强迫和施舍的方式赢得了平民的支持,平民从他们手里拿到福利,自然会遵守他们的一切要求。至此,共和已死,帝制已生。
如今的拜登,正处在格拉古和马略苏拉之间,如今的美国也正处于改革的最后窗口期,如果拜登改革成功,美国将重振权威,美式共和将恢复它原有的地位,但如若拜登失败,美国将不可避免的走向专制统治。
届时,美国的不同人群会推举出代表自己的僭主,他们不再信奉法律而是通过武力争夺利益,美国将出现苏拉式的大屠杀。最终一位最强大的独裁者将统一整个国家,建立美利坚帝国。
就这个角度讲,拜登正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。如若美国真的从共和沦为帝制,则世界都将为之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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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艾尔文团长,转载:沉思的托克维尔。本文版权归属作者/原载媒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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